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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酒歌
来源:  2015-12-21 14:28 作者:


  国庆刚过,就与十多位文友欢聚于山东德州古贝春酒乡,在我人生之秋的酒事生活中,称得上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节前,作家邱华栋来电,说是中国又有名酒古贝春,孕生于山东德州。酱香型的酒名国蕴,在追赶茅台;浓香型酒古贝春,在全国名酒评比中,赢得过头名状元。华栋小弟是诚实的文人,又是作家中的酒人之一,我虽然绝对信任他的话——但因现实生活中的假酒宣传,多如黑嘴乌鸦,常以酒精勾兑,取代纯粮的酿造,华栋何以保证自己不被时令所骗?为此,我特意回电询问华栋,但华栋几句话就打消了我心中的狐疑。他说:“这酒我喝过,感觉相当不错,似乎不存在虚假造势的问题。这是其一;其二,此次古贝春酒厂之行,您的同辈好友蒋子龙、晚辈酒友王刚和刘庆邦等都答应前往德州武城踏秋品酒了,大家都希望能在酒厂欢快地碰杯……”

  我说:“一年四季中的秋天,是品酒的最好时节。我去!”

  之所以有如是的认知,因为在我的酒事记忆中,无论去湖南湘西酒鬼酒厂,还是去四川五粮液酒厂,都是在炎夏过后的秋时。两次应邀前往贵州茅台畅饮,也都巧在初秋的十月。此次前往山东古贝春酒厂品酒,又逢十月之初,便又增加了几分秋天酒嬉的快意。人生是需要寻觅生存快意的,特别是到了黄昏斜阳的生命晚年,更需要这种快意的关爱——而对我的关爱之一,就是中华美酒。我的孙儿身在美国,知道他的酒鬼爷爷爷有时过于贪杯,几年前便从美国带回来一只酒杯,摆在我的餐桌之上。他说:“爷爷,适量饮酒,有利健康。这只酒杯的容量是一两多酒,您天天就喝这么多。如何?”我立刻答应下来。孙儿怕我口是心非,接着说了几句让我为之动情的话:“爷爷,酒杯上刻着芝加哥大学的英文字标,那就是我的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您(孙儿当时在芝加哥大学上学),希望您信守酒事诺言!”

  因为有孙儿的眼睛在监督我,年近八旬的我在独饮时从不贪杯。可是只要是外出开会或与友人欢聚,则如同自我松绑那般,举杯豪饮不止。第一次去茅台时,先是喝倒了文友美食家陆文夫,后又搬倒了号称不倒翁的酒友叶楠……最让我难忘的是,一次公安部在湖北钟祥召开文化工作会议,我被邀请到会,他们不知从哪儿听说我是酒人,便找了当地一个号称“梁大侠”的女警花,与我频频对杯。有趣的是,第二天午餐时,这位“女酒侠”失踪了——事后才知道,她与我拼酒后倒下了。为此,在会议结束时,我还向会议和“梁大侠”道歉,以警示自己今后酒事不能失度。为此,在此次开往德州高铁列车上,我自我定下酒事律条:劣酒只沾唇,好酒要畅饮——但绝不再续演酒战之雄的角色。

  当接我们作家一行的中巴,开进开阔的古贝春酒厂之后,空气中迷漫着的浓浓酒香,已然告诉我这是一家正规的酿酒厂。之所以如此判断,因为酒精与水勾兑出来的劣酒的气味中,嗅不到用纯粮酿造好酒的酒糟之香。这只有与酒结缘多年的酒人,才能具有的嗅觉功能。仅此一点,已判断出自己不虚此行了。待走下车来,在飘浮着酒香的酒乡田野,首先映入眼帘中的,是一块块形象各异的石头织成的石林。仔细观石,每块石头上都刻有诗章——原来这是酒厂的“古贝春诗苑”。华栋告年我,酒厂的副总,是个文学爱好者,深知文学与酒的生命链接;不然何以会在国庆假日期间,把我们从北京请来踏秋畅饮呢?

  诗苑里的石刻诗作,我不想评说——我赞美的是酒厂的文化视野,居然把乡土诗人的诗作,铭刻在百块美石之上,真可谓突发奇想。这是酒厂奇思妙想之一。之二,在纵立着古代酒仙和诗翁多尊高大雕像的绿荫尽头,在怪石嶙峋的山巅之上,耸立着一座名叫酒仙山的典雅殿堂,内设酒桌酒具和厂内名酒,供来酒乡览胜的文人开怀畅饮。我已年近八旬,无精力去攀登那逍遥的酒仙山;但是年轻的文友王刚、庆邦、华栋、李洱……白天本已喝成红脸关公了,入夜后还酒兴未尽,沿着九曲回肠的小路,登到峰顶殿堂领略一回当酒仙的感受,真是谱写了文人酒话中新的趣闻。

  文友们何以如此贪杯,关键在于美酒引人。在餐桌上酒业集团总裁周晓峰,坐在我和蒋子龙中间,因他不断地向我俩举杯祝酒,致使我的酒事自律条例,渐渐被主人的盛情和美酒之醇香撕碎。因而,我与主人连连碰杯之后,又离开座位与子龙、延滨、华栋、王刚、庆邦、张者、王山等以酒叙情。眼看我就要重蹈与“梁大侠”的酒戏旧辙之际,一件扎人眼球的事儿让我立刻停杯——我看见酒厂主人周晓峰,撩开衣衫向自己的小腹上在注射什么药剂。经他自白才得知他患有高血糖症,他向自己腹内注射的是平衡高血糖的胰岛素。真是想象不到,这位让古贝春酒业从蛹变蝶的周老总,不仅敬业到了痴醉的程度,还是个忘我的性情中人——他为了与我们饮个痛快,竟然不顾及他体内的顽症,让我深深感动之际,只好叩杯起立以示我们的敬意。

  人好!酒好!酒乡的文化氛围别具风韵!

  在大好秋日,真是不虚此之行。因而在告别美丽酒乡时,我在留言簿上,写下对文学与美酒的生命悟语:作家有情,佳酿有情,两情燃烧,诗文孕生。
编辑:赵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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