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人是酒鬼,高兴也好,愁闷也好,都要喝上一杯酒。每个小镇中心总有一家大酒吧,旁边是卖酒铺。澳洲人在酒吧喝了个半醉,再在邻店买几瓶,回家继续酩酊。在澳洲,白酒啤酒像流水一样到处流淌,白酒红酒有时比矿泉水更便宜。
西洋人进餐,一定配备餐酒,在进入餐室之前,他们习惯在小酒吧先喝一杯餐前鸡尾酒,作为开胃品。我也能喝几杯,家中常备有十多瓶酒。说起我喝酒的历史
文章来源中国酒业新闻网,倒有几十年了。
我第一次接触酒,是弟弟出生时,奶奶照料母亲坐月子,买了几瓶米酒、黄酒来做麻油鸡和当归。每晚母亲就喝那味道浓浓的酒汤。在我朦胧的记忆里,酒,是给卧床体弱的人喝的。
年长了点,跟着母亲下厨,看到母亲常用米酒做菜,在煎鱼或红烧羊肉时多用酒,酒一下锅,“滋”的一声,烧出独特的香味,混合着家的温馨,弥漫了整个屋子。
上中学了,看到父亲在炎夏时喝冒泡的啤酒,总是请求给喝一点试试。我喝了一口,奇怪:苦苦的水有什么好?弟弟旁观,急着要长大,因为“可以像爸爸一样喝酒”。他憧憬成年后可以出入酒馆,豪气地与友朋把酒言欢,才算真正汉子。
到我进入社会,眼界放宽,参加各种派对,接触酒的机会也多了。年轻人时尚崇洋,喝啤酒要喝从欧洲来的“嘉士伯”和“蓝带”,饮宴要喝法国白兰地,开派对要饮法国香槟酒。当淡茶色的香槟酒开瓶,“哗”地泡沫泉涌,人人拍手,宴会气氛推至高峰。年青的我浅薄地认为自己“层次提升”了,喝酒一定要像洋人用水晶高脚杯子喝,不是中国人传统的用大海碗喝。我不肯再瞧瞧咱的土酒。
直至某天,我和朋友在下工后上小摊子吃饭。同坐一桌的是一位衣衫破损的中年民工。他对着二碟小菜和一瓶米酒自斟自饮。一碗廉价的米酒,就是这位民工一天辛劳后的奢华享受。那苦涩、粗糙的米酒,带给这满脸劳苦皱纹的工人无限的快乐满足。我年青的心收到极大震动:人的欲望,可以有很多很远大,但也可以很平凡、很卑微。
到大洋万里外的澳洲工作不久,我成家了,厨房里就有几瓶做菜的酒,很快我发现做中国菜还是要用花雕酒和米酒才好,用洋酒硬是不对劲。我不敢再小看咱不起眼的土酒。岁月流逝,我入澳乡随洋俗,家中常有十数瓶洋酒,每年圣诞都学洋人,用威士忌或白酒加点苏打水、果汁等,调出一大瓶色彩艳丽的“刘伶之爱”,光看着己经心情大好。
澳洲有很多酒乡,都在风光如画的山谷,种满无边无际的葡萄树,其中疏落地分布有酿酒厂,成为旅游胜地。访客可以参观酒厂酒窖,试酒买酒。二百年前,德国、法国、意大利等地来的移民将酿酒技术带来澳洲,酒厂都是充满欧陆特色的雅致酒庄。
天涯客醉兰陵酒,举杯同消思乡愁。这些欧洲移民远渡重洋在澳洲打拼出新家园,还有什么比饮一杯自酿的家乡美酒,更能一解故园情?
曹操有乐府诗《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幽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相传杜康发明造酒之术。其实每个民族都有他们的“杜康”。中国北方人用高梁造酒“五加皮”和“五粮液”,江南则有“绍兴酒”,广东人造“糯米酒”。俄国人用土豆酿出国饮“伏特加”;苏格兰人用小麦造“威士忌”;韩国的土酒叫“马加丽”;小小的新加坡也不落人后,制出“老虎啤”。
富家大户喝酒动辄要价昂名酒,其实,喝酒最重气氛和友伴。好友相聚,即使只有几元一瓶的酒,也是好酒。
美酒满杯一笑空,人生如寄古今同。不论东方西方,不论是何种族,人性是共通的。我们需要这玉液琼浆,或纾发个人情绪;或全体举杯同庆;或好友浅酣低酌娓娓谈情;或大厨以酒做菜增加饮食的艺术性。
酒,不能替我们解决任何问题或烦恼,但这或玫瑰红或琥珀色或澄碧青的“清凉甘液”,能提升人的精神,松驰紧张的神经,刺激味蕾和食欲,增加宴会气氛,令人暂时忘忧。适量地喝点酒,是一种生活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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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