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来到人间,可谓一路风尘一路歌,从未有过寂寞。无论是在极少数人那里金樽独享,还是“飞入寻常百姓家”,其间走过的漫长旅程,若干尊崇与荣耀,伴随着酒神的指挥倜傥而尽情地挥洒铺展开来,可谓无与伦比,所向披靡。
酒不过是一种液体,却有着广大的神通,一经饮酒的人拿来享用,也就有了大用场。不仅如此,酒犹如一个演技高超的演员,一旦登上了舞台,就能把所扮演的角色演绎得栩栩如生。
要说酒不会说话那是假的,当有人饮酒到了一定程度上,往往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开去,比平时慷慨了许多,也率性了许多。酒是个幕后操纵者,而酒桌真正成了粉墨登场的舞台,每个人都进入了角色之中,演绎出许多故事。
我常见那些饮酒的人,一开始还表现得很斯文、矜持的样子,简直不可能如意挥洒。但等到了酒酣耳热,彼此也就都卸下伪装,甚至变得手舞足蹈、不伦不类的,以至于大吵大叫起来,整个场面显得热闹又嘈杂,没有了秩序。可见,酒的威力在于不言中。
有好多平时不便表达的话,一直闷在心里,如同种子在休眠期,等到饮酒时,大抵会借助酒力而勇敢地说出去。这时,酒充当了开路的先锋,犹如打开了一扇窗户,看到了别样的风景,有着合纵连横的作用。没有酒还真不行。无疑,酒能广开言路,但也从中看到了人的个性的不同。一样的酒,不同的人饮下去,却有不尽相同的表现,不是吗?原来,酒还是打开心灵窗户的钥匙。
一个人饮酒或可以遣兴抒怀,或可以借酒浇愁,或可以沉思冥想,不一而足。这可是酒中讨个精彩自在的时候,大可不必跟很多人聚首那样致敬尽礼,推三阻四,一切全凭着个人好恶,酌量而饮。此时,酒是饮酒者的知己,或者是心腹,未曾宣言的情绪会借着酒力徐徐上升……
多数人饮酒都在场面上,彼此碍于情面,还要讲究座次尊卑,那阵势不妨看作是民间风俗的简笔画。谈不到投机与否,都是礼节上的应酬,自然免不了因生疏而来的尴尬,好在有酒从中化解,如此公关角色,也是从古至今行之有效的套路。酒负重任,打通了关节,问候了朋友,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坏就坏在有的人偏偏忽视了规矩,言来语去,情绪高涨,免不了得罪人,说了不该说的,甚至大打出手也未可知。酒可真是闯祸的愣小子啊!
有什么样的人,也就有什么样的酒。老实人饮酒实在,经不住那豪猛人士的劝说,往往喝得超过自己的酒量,最终招架不住了,直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但因饮酒而被人指责的也不是没有,所谓酒后口无遮拦,既得罪了人,又耽误了事。可人就是不善于汲取教训,下次饮酒仍不免重蹈覆辙,实在属于个性使然,酒性使然,能怪罪他人什么呢?至于酒后犯傻,做了不理智的事情,那还不是自己的责任?何必非要饮酒?
但很多时候,酒是喜庆吉祥的代言人,是激发豪情壮志的指挥官,有亲朋好友相聚,还非有这酒不可,正所谓“无酒不成席”。酒,堪称长胜的将军,犹如一面旗帜,让人享受到幸福的喜悦与友好的氛围,不喝一点酒又怎么能表达自己的情怀呢?
可以是举杯邀明月式的猝然感怀,可以是快马加鞭式的临阵助威,可以是两情相洽的桴鼓相应,也可以是当仁不让的快意豪兴。如此这般,非酒莫属。
编辑:张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