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自问世以来,便与诗人结下了不解之缘。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饮酒而吟诗的诗人很多。最著名的要数唐代诗人李白,他“斗酒诗百篇”被誉为“诗仙”。而远在东晋的伟大诗人陶渊明,虽无李白豪放、飘逸的个性,也没有他的海量,却在辞官归隐之后,写出了许多表现田园风光,寄托自己情思的诗作。其中不乏饮酒佳作。纵观他的诗歌创作,《饮酒》诗共有20首,本文拟就其中第五首诗的审美意趣浅尝辄止地品读一下。
该诗写作时间大约是作者归田后十二年(四一七)。这首诗通过对眼前景物的叙写,说明“心远地自偏”的道理,表达了作者从自然景物中寻得乐趣的恬适心情和丰富的精神生活,当然也体现了诗人独特的审美意趣。
《饮酒》第五首这样写道:
结庐在人境,
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
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
&nbs
文章来源华夏酒报p; 山气日夕佳,
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
欲辩已忘言。
其实,诗中所说的“真意”,即是作者的审美意趣,它包括作者的思想倾向,生活情趣。但是,这种审美意趣的获得,不是靠大胆的宣言和严正的声明,也不是靠理论上的深刻剖析,而是在艺术境界中静观默察,心领神会,即禅悟。所以作者说“欲辩已忘言”。这里,我们不难发现,作者提出了审美的一个重要命题,也就是“物我两忘”的“无言之美”的问题。所谓“辩”,就是逻辑推理,即对诗中表现出来的意境做思想上、理论上的理性分析。这就是说,这首诗中所表现的作者的审美意趣,是无法用逻辑推理的方法去分析的。如果我们要全面研究陶渊明,那么,只要抓住“心远地自偏”这一句,就可以从陶渊明的时代背景分析到他的遭遇处境;直至他的思想、生活、性格、兴趣、意念。但是,如果我们对这首诗进行审美鉴赏,那么,我们的注意力只会集中在诗的意境,去领悟其中的审美意趣;也就是说,读者也会进入“欲辩已忘言”的审美的艺术境界。
陶渊明(365―427),字元亮,一说名潜字渊明,东晋浔阳柴桑。二十九岁时,出任江洲祭酒,不久就辞官归隐。此后,又做过几任参军之类的小官,时间都很短。家庭经济状况不断下降。他到三十九岁时,曾亲自参加农业劳动。后来又出任彭泽会。郡里派督邮到县里来,县吏叫他束带迎接。他说:“吾不愿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儿。”就离职回乡了。这时,他四十一岁。以后就没再做官。从他官海沉浮的人生经历中,我们足以了解他辞官归隐后的思想性格。他的思想情趣集中于一个“静”字上。他有自己的理想,精神上有所寄托,所以能避开达官贵人的车马喧扰,在尘嚣中找到难得的闲静。他又热爱劳动,处处可以发现生活中的无限乐趣。采菊、看山、归鸟,这里面蕴含着多少诗情画意,更有多少美好的生活情趣,既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也无需用言语形容了。可见,诗人的审美意趣固然和审美主体的思想、性格、知识、修养、以及他的世界观有着密切的关系,但这并不是这种思想、性格、世界观的理论性的论证和说明,而是对审美意趣和整个艺术境界的直观领悟,用庄子的话来说,就是“意致”和“坐忘”。
诗词的审美意趣,往往是在静观默察中,慢慢咀嚼出来的,心领神会出来的。诗人所追求的“真意”,就没有直接道破说出,只让它存在于“采菊东篱下”和“山气日夕佳”这两组景色之中。这便需要读者细细地一点点地玩味体察。“采菊”两句,关键在“悠然”二字,它形象地体现了诗人的主观情感与外界客观景物自然而然地融汇过程,如果不是“悠远”,而是有意“望南山”,人为地寻“真意”,则失自然之趣了。难怪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得这样精辟:“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无我之境也。……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这就是主观与客观融为一体,审美主体与审美客体合而为一。所以,一首诗(词)的审美意趣,是产生于客观事物和作家的主观情趣相互感应之中,是艺术的感受,美的感受。也就是说,是审美主体在对客观自然的静观默察中,在主体的对象化和客体的人格化过程中形成的,而非对客观事物的自然属性的科学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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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