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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酒暖
来源: 《华夏酒报》  2007-11-23 08:06 作者:群山
 1999年12月30日中午,妻在一家设施简陋的医院里剖腹生下儿子。因儿子的预产期在千禧年——2000年1月11日,故我早就给他取了名字——千喜。像以往对他进行胎教那样,我欣喜地唤他:“千喜!”他本闭着的双眼竟然应声睁开了。
 医生和护士将千喜裹成一个襁褓,放在特护病房的一张小床上。天气寒冷,病房里却没有暖气,没有空调,没有电烤炉,故护士在襁褓周围放置了几个灌满开水的葡萄糖瓶子。儿子已安静下来,睁大双眼,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我俯身唤他:“千喜!千喜!”他竟然将清澈的目光移到了我脸上,立刻将我激动莫名的心绪洗得透亮!我不禁欣喜万分,但同时也十分焦急地等待着妻的手术结果。
 下午近3点,妻的手术圆满成功,还在昏睡的她被送回病房。一头汗水、满脸疲惫、腹中空空的10余位医生、护士走出手术室。待他们净过手脸,我即领着他们走进附近一家上午就打过招呼的酒店。不一会儿,水陆杂陈、满桌佳肴的酒席就摆好了。店家问我:“喝什么酒?”我答:“拿店里最好的酒!”
 在医生、护士的一片祝贺声中,在我的敬酒声中,热热闹闹,轰轰烈烈,近两个小时过去了,三瓶白酒见了底。医生、护士们酒足饭饱,先回去了。我留在后面结过账,便急急赶回医院,在病房门口见到了从乡下赶来的姐姐。她对我表示祝贺的笑容很勉强。我心中不禁颤动了一下。妻仍在昏睡。儿科医生和护士长正满脸凝重地在千喜的小床边忙活。我来到儿子跟前,俯身叫:“千喜!”儿子竟然没有反应。我心中颤抖起来,问:“他睡着了?”医生答:“不是!”说着,将我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郑重地说:“我正要告诉你:由于天寒地冻,你儿子的体温很低,还不到25摄氏度,反应很迟钝了!”
 原来,我们去吃饭后,千喜的姑妈赶来,找到病房,见到小床上新生的侄儿,十分欢喜,当即逗他,却发现他没什么反应。已生过一儿一女的她感到疑惑,当即试他的体温,才发现葡萄糖瓶子里的开水早已冷了,襁褓也凉冰冰的。她不禁大急,当即将侄儿抱在怀里想捂热他,却因她坐车百里,自身也十分寒冷,自然不见起色。
 我知道人的正常体温应在37度左右,这时自然如听惊雷,就问医生:“后果如何?”医生实话实说:“如果你儿子不尽快恢复正常体温,后果将十分严重!即使活下来,也会脑瘫!”
 儿科医生是男性,刚才喝了斤余白酒,他嘴里呼出的股股酒气直冲我的鼻子。酒醉心里明,虽然我也喝了六七两,但我明白:医院里的条件如此之差,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呢?酒供给我的热量源源不断,在我体内冲突不息,使我头上、手心直冒汗,丝毫感觉不出这寒冬的冷气。急中生智,突然我脑中一闪:何不用自己热烘烘的身体将儿子暖过来呢?我将这个想法跟医生说了。果然,医生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说:“试试看吧。”我当即躺到陪护床上,将软软的儿子紧紧搂在胸前,头尽量仰着,不让嘴里呼出的酒气冲着他……
 一会儿,儿科医生来给千喜量体温,说:“还真起作用!升到28度9 了!”我知道这离37度还差得远。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仍然将宝贝儿子紧紧搂着。一会儿,医生又来给千喜量过体温,说:“太好了!升到33度7了!”我依然将儿子紧紧搂着。一会儿,医生又来检查过,欣喜地说:“啊,不要紧了!已升到36度3了!”
 后来,千喜的体温升到了36度8,医生就回家了。护士长又来量过两次后,长出一口气,说:“都是36度8,是恒温了!”我这才弯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文章来源华夏酒报呼唤儿子:“千喜!”他又将双眼睁开了,清澈的目光柔柔地洗涤着我喜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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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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