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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下酒
来源: 《华夏酒报》  2007-02-05 14:21 作者:王国华
     “你先来!”“还是你先来吧!”无论在大酒店还是在小饭馆,这样的场面几乎到处都是。菜单在几个人手里推来让去,20分钟点不出个菜来。服务员见怪不怪,还笑眯眯地站在旁边瞅着。反正我是没这样的涵养。如果我是那服务员,一定拎起他们的脖子让他们出去商量明白了再进来。所以,我到饭店,有想吃的,一定干净利索地点出来。但话又说回来,到底该吃什么?这确实是个问题。鸡鸭鱼肉,已经腻了;生猛海鲜,不过如此;山野蔬菜,没有嚼头;各地风味,也基本不正宗,只能产生受骗的感觉。说是吃饭,其实就是喝酒,至于用什么下酒,确实不再重要。于是,你推我让,不是客套,是真心想把这个包袱甩给别人。
     我老爹好酒,但他是没有包袱可甩的。20年前,他把酒杯放在眼前,心里想的惟一一件事就是:有什么可下酒的呢?环顾四周,一个屋子里除了四个墙旮旯,基本上空空如也。于是,白菜帮、生茄子,都成了下酒的好菜。我娘还发明了一种令人叫绝的菜———面糊。其做法如下:白面一小把,盐一小撮,大葱一棵(有时是一只辣椒),切碎,放在小碗里搅拌成均匀的糊状物,滴两滴香油,上锅蒸。蒸熟后拿下来,摆在桌子上,那个香啊!面糊上桌的时候,都是我和弟弟的重大节日。老爹喝酒吃面糊,我和弟弟乘他不注意,可以蹭几筷子。有时候,罐子里的咸菜,如文章来源华夏酒报萝卜条、腌芹菜梗,都被老爹拿来下酒。端起酒杯,“滋儿喽”一口,长长地吸一口气,夹一筷子萝卜条,细细地嚼着,脸上荡漾着笑。再不济的时候,他手里把着一根大葱也能喝上几杯。酒是辣的,葱也是辣的,如何互补?但老爹依然乐呵呵地喝着。他那才是真正的喝酒呢!超越了喝酒的初级阶段,喝的就是一个情绪啊!
     有一年春节,我村里有个老光棍,自己在家里喝酒。别人到他家里一看,见桌上摆着两盅酒。于是问:“怎么没有菜呢?”“没钱买呗!”问:“就这么干喝?”“这怎么是干喝呢,你看,这一杯是红星二锅头,这一杯是衡水老白干,我用二锅头给老白干下酒,喝起来还是两种味儿哩!”瞧瞧,这就是境界!
     上大学的时候,我和同学们在寝室里饮酒作乐,大家凑钱买回来熟食,是驴杂碎,吃完以后,别人都没事,就我一个人上吐下泻,差点结果了自己的小命。其实我吃的比别人还少,看来我是没有吃好东西的命。我用着老爹的钱,花天酒地,老爹却省吃俭用,喝酒没啥好酒菜,这不公平。不公平的事,就有不公平的结果,所以我拉肚了。
     从眼花缭乱的选择,到有啥选啥,到没得可选,一路推算回去,下酒菜竟是这么的尴尬。下酒菜下酒菜,关键还是喝酒。三两知己,一壶老酒,悠哉悠哉,边喝边聊,晕晕乎乎,真乃万幸。
     何以下酒,唯有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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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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