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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拳,完美的“说唱”艺术
来源:《华夏酒报》  2020-12-08 19:18 作者:陈振翔

“河南人的劝酒浸染着一股艺术的气质与善良的霸气。有板有眼,循循善诱,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恍如软刀子杀人,于温藉融和之间,让人酩酊大醉。而且,其敬酒每一杯都有每一杯的说法,每一种说法都有一套论证,人情世故,天文地理,深文周纳,无所不包,对被敬者构成了强大的论证,让人觉得不满饮此杯,简直枉披人皮矣。”

五年前,上海一位教授在自己的博客里以《河南归来不喝酒》为题细说了河南人在饮酒上的一些故事。这位教授被河南人、北方人豪放、豪爽的饮酒性格和风范所震撼到了。在河南喝酒,有可能让这位教授终生难忘。

在有着9000年酒文化沉淀基础的中原大地上,不知道沉睡了多少个和酒有关的故事,一串串的故事延续了数千年……

聆听着如梦如幻酒故事长大的我,时刻怀念着少年时那种在寂静的乡村夜晚响彻夜空的划拳声,那种声音在夜空里透着一种豪爽、粗犷的北方汉子的骄傲与自豪。

记忆中喝酒划拳的故事

喝酒划拳,每每听起,如痴如醉,如梦如幻。遥想年少时,在豫西南一个偏远小县的偏僻小村子里,我和朋友们整天舞枪弄棒地疯来疯去。满村的大街小道上满是狼烟遍地尘土飞扬的情景,生产队的牛场,堆积的农家肥,足足成了一个小山,散发着牛粪味道的土堆成了我们游戏的欢乐场。玩足、玩透的时候,爬上高高的城门楼和倒塌的断断续续的土城墙,去捕捉着夕阳的余晖和梦的向往。

伴着夕阳的落山和鸡鸭牛羊的入圈、入棚,夜已来临。

酒和男人的天下伴着星星上演了,拉开酒桌,摆上椅凳,或热或凉、或荤或素的下酒菜在母亲或妻子娴熟的翻炒下登上酒桌,就等着酒友携酒临门,一场畅汗淋漓、惊天地泣鬼神的“表演”开始上演了。

或三或五的酒友落座后,一番寒暄过后,衣袖挽起,摩拳擦掌,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摆放的美酒,心早已醉了。

秋收秋种过后的秋夜,清爽的小院处处散发着丰收的气息,丰硕的五谷点缀着丰收的喜悦,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充满了迷人的夜空……

寒暄过后,三杯老酒下肚,话归正题,从收成到喜悦,从天南到海北,随着话题的深入,酒的战斗打响了。

上次划拳连连败下阵的,学习划拳技艺没学成的,研究五八枚和六零枚谁最厉害的,都要在这次实战中见分晓。一声高过一声的划拳声宛如河南梆子,又好似陕西大秦腔,还像世界三大男高音在开演唱会,此起彼伏,划过夜空传遍三邻四舍,传遍全村。伴着酒香,看的人、听的人早已陶醉了。

战斗有开始就有高潮,如果说开头是小战的话,高潮就是激烈的拉锯战了。你方战罢我登场,输的败下阵来,立马就有不服的顶上,继续战斗。

月上枝头的时候也是战斗进入低谷的时刻,这时多半是输者不能再战,赢者也酒劲儿上了头。主人再次端起酒杯,与酒友一一碰杯(当时的酒是紧俏奢侈品,很金贵的,不像现在大街小巷都有,喝酒剩一点、剩半瓶都无所谓)。当酒友离开酒桌时,打开的酒是要喝完的,不能有一星儿点浪费,从这一点体现了喝酒汉子个个都有着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

岁月匆匆,时光荏苒。

渐渐地,喝酒划拳声在城市的大小饭店越来越少,偶尔会从小区里某家的窗户飘出。此时,在小县城的大街小巷还能听到,再后来越来越少,许是向文明的城里人学习的结果。

当城里难觅的时候,故乡的乡村宴席上一如既往地进行着。但好景不长,或许是生活习惯的改变,或许是老一辈划拳精英们越来越少,酒逢对手的机会难遇的缘故,或许是村里的年轻人没有很好地继承划拳的优良传统,技艺不精,不敢比试。

总之,喝酒划拳的时代随着历史的车轮滚滚而去,留下的就剩下那如痴如醉、如梦如幻的记忆了。

划拳这一“说唱”艺术并未沉寂

本想着,能听到划拳声的机会再也没有了,那抑扬顿挫,时而和风细雨,时而风驰电掣,时而高山流水,时而暴雨倾盆的数字化、表演化的“说唱”艺术就此沉寂了。

去年,河南一档酒文化栏目在郑州录制。在活动现场,来自全省60多位划拳高手齐聚郑州。在这场三个小时的比赛中,一瓶酒、一酒杯、一碟花生米勾勒出喝酒人的场景美,在摄影师的镜头下,完美的定格,悠悠的酒香,可能手指还未划出,数字从嗓子眼里还未发出,划拳的、围观的和着评判的,都早已陶醉了。

一位60岁的张姓选手最终获得了冠军,奖品是5箱河南酒。在发表获奖感言时,他感谢最多的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展示和发挥交流的平台,让他还能在“划拳”的吆喝声中寻找到生活的乐子。张先生最后告诉主办方,希望划拳比赛持续下去,多到各个地市、县乡走一走,好让更多的划拳爱好者展示一下“武艺”,施展一下拳脚。

后来听说,这档栏目从线上举办到了线下,从省会城市深入到了县区,有时候还深入到农村的文化广场。

今年6月我老家的高中同学告诉我,这档栏目在他们村也搞了一次划拳比赛,他86岁的父亲亲自登台,大显身手,连续战败了20多个选手,最后还赢了一箱美酒。同学说,老爷子为此高兴了好多日子。

我同学的父亲我是见过的,早年一米九的个头,膀大腰圆,声如洪钟,性格豪爽,为人正直,是他们村的“掌事儿人”(农村红白喜事的执掌人)。酒量很大,枚猜得好,枚在豫中南地区就是猜枚,也就是划拳。

早些年,酒是很金贵的食品,在一定程度上和中秋节的月饼一样,很少见,计划经济时期,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每逢婚丧嫁娶,往往是托关系走“后门”才能买得到,更别说是经常喝酒了。但我同学的父亲就能经常喝到酒,听我同学说,他小的时候,他父亲经常喝一两斤不倒,还不耽误干活。他父亲66岁那年还能喝半斤酒,近几年酒量大不如往年,但喝酒的愿望丝毫没有减少,每天还坚持喝两小盅。

上高中的时候,我在同学家领教过他父亲的划拳艺术。手指和报数,声到手到,丝毫不差,且声音时缓时急,时高时低,时而宛如流水,时而犹如疾风骤雨,在气势上早已赢了。

听同学说,他父亲有时候还要求他陪着划上几个轮回,他的划拳功底不行,往往是败下阵来。但能让他父亲高兴,是全家人的福分。有时候,他父亲还会找七八十岁同年龄段的朋友切磋一下,但是只划拳,不喝酒,或在街头,或在地头,伸一下手指,叫上几嗓子,再回味一下融合数字化、表演化的“说唱”艺术。

编辑:赵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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