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迎送亲朋好友的忙碌中抬起头来,却发现热闹喜庆的春节已悄然离去;来不及细细品味长假的闲适与安逸,仿佛就听到了上班的铃声又在耳旁响起。多么想伸手遮挽啊,可是,春节的尾巴还是从指缝间悄悄滑落。
在人们的感慨声中,元宵节又轻手轻脚地向我们走来了。
家乡的元宵节没有春节那么隆重,也不像其它地方的元宵节那么热闹。记忆中,它是简单的。元宵节那天,人们既不看大戏、观花灯,也不划旱船、猜谜语……家家户户只是放放鞭爆,挂挂灯笼。元宵节的晚餐很丰盛,有过年未吃完的鱼、鸡鸭、猪蹄子和新鲜蔬菜。父亲说,元宵就是把春节招待客人未吃完的菜肴全部“消”掉。叫我们以后别老惦记着吃,要好好干活了。可是,我至今也不明白,父亲对元宵节的理解竟会是这样。难道“宵”与“消”之间,除了同音之外还有别的什么联系?
记忆中的元宵节是失落的。丰盛的元宵晚宴似乎是“最后的晚餐”。因为除非节日,以后餐桌上再难有如此美味的大鱼大肉了,取而代之的将是青菜、捺菜、霉豆腐。每念及此,我的心情就会莫名地失落起来。
不仅如此,元宵节还是自由和快乐的终结。元宵节这一天,妈妈给我们兄弟姐妹的压岁钱得上交了。哥哥姐姐都爽快地答应了。可是,我却迟迟不愿拿出,跟了我半个月的五毛钱。在母亲的百般许诺下,我才依依不舍地把钱交了出去。
开学真的迫在眉睫了。疯玩了二十多天的我,才突然想起该死的寒假作业还没动笔。这时才记起喜欢吹胡子瞪眼睛的班主任放假前的告诫:没做好作业的同学不准报名。我只好硬着头皮,苦思冥想着:“甲、乙两台抽水机一起抽水……”一类百思不得其解的应用题。
再也没有因为过年而去呼朋引伴“跳草灯”的自由;再也没有因为过年而可以睡懒觉的籍口;再也没有因为过年做错事而逃避惩罚的理由……
元宵节后,小路上、田野里到处都是忙碌的人们。父亲也扛起锄头、卷起裤脚下地干活了。我多么留恋正月里,全村老少在家里玩乐的时光啊。我曾不止一次地向父亲建议:“过了年,大家都不许出去干活,呆在家里玩多好啊?”父亲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当时,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什么了。我甚至憎恨起村里第一个带头出去
文章来源华夏酒报干活的人。
也不知何时起,父亲的脾气、母亲的脸色又悄悄回到了以前。父亲不停地唠叨,叮嘱我们要好好读书;母亲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早已写满筹集学费的愁绪,叫我们快乐不起来。吃饭的时候,沉闷的气氛弥漫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孩提时,元宵节是那么令人留恋,令人难舍。我曾无数次向天许愿:将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过年、日日是节,那该多好啊!
时间在元宵节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渐渐远去了。
如今,年逾不惑的我早已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快乐生活。然而,儿时的记忆,就像一杯陈年老醋,辛酸而不悲凉,苦涩但不伤感 ,让人回味在心,萦绕在梦,温暖而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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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吉山